本文荣获“喜迎党的二十大 谱写财政新篇章”主题征文活动论文类文章三等奖。

制造业是实体经济的压舱石，也是浙江省主导产业之一，税收规模居全部行业第一，贡献了三至四成的税收收入，对经济社会发展贡献突出。近年来，浙江省坚定不移推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行业税收结构调整加快、数字经济赋能制造业、传统制造业质效提升、盈利能力总体增强、高技术产业制造业对人才吸引凸显。但与此同时，税源结构待优化、生产成本高、发展不均衡、传统产业增长慢等问题也亟需关注。为促进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本文从细化政策支持、引育重大项目、优化产业布局、制造业逐绿前行等四个角度提供政策建议参考。

一、从税收情况看“十三五”以来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成效

（一）行业税收结构调整加快，税收集中度进一步提高

“十三五”以来，受降低增值税税率、大规模留抵退税等政策因素影响，制造业税收增速整体呈“M”型态势，2016—2021年增幅分别为-0.4%、11.2%、7.6%、-3.9%、-5.4%、20.4%，2022年1—8月为-5.2%（图1）。制造业税收占比整体呈触底回升态势，从2016年的38.5%降至2020年的30.9%，2021年开始有所提升（31.8%），2022年1—8月提高至33.0%（图2）。从行业结构看，制造业税收集中度进一步提高，主要行业税收占制造业税收的比重提升。2021年，制造业31个细分行业中，纳税额居前十的行业税收合计3007.73亿元，占制造业税收总额的68.8%，连续五年占比提高，较2016年提高了2.2个百分点，2022年1—8月该占比进一步提高至69.4%。

(相关资料图)

（二）数字经济赋能制造业，有力支撑制造业高质量发展

一是先进制造业发挥主力军作用。先进制造业是构建现代产业体系、培育发展新动能、助推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手段。五年来，浙江省始终围绕实施数字经济“一号工程”，大力度推动数字经济和实体制造融合，赋能先进制造业，提升制造业智造水平。2016—2021年，先进制造业税收年均增长7.0%，高于制造业平均增长（5.5%）1.5个百分点，在剔除烟草后的制造业税收收入中的占比从2016年的36.7%提高到2021年的40.1%，提高了3.4个百分点，主要是非金属矿物品业、专用设备、通用设备制造业增势较好，分别年均增长22.4%、9.0%、8.1%，在制造业（不含烟草）中的占比提高了3.1、0.8、1.3个百分点，合计拉动先进制造业增长5.9个百分点（图3）。

二是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制造业成长快。“十三五”时期，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制造业增加值年均增长14.1%。2016—2021年，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制造业税收年均增长达8.3%，超出制造业整体税收2.8个百分点，2021年占比（8.1%）较2016年（7.1%）提升1.0个百分点。其中，电子信息机电制造业年均增长13.8%，高于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制造业平均水平5.5个百分点，2021年占比（4.4%）较2016年（3.0%）提升1.4个百分点，带动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制造业开启新一轮快速增长，成为数字经济新成效的鲜活动力。

（三）大力改造提升传统制造业，质效稳步提升

浙江省扎实推进传统制造业改造提升行动计划，传统制造业增速平稳、质量向好、动能更新。2017——2020年，17个重点传统制造业增加值年均增长5.4%，2020年增加值达到9667亿元，占全省规上工业的57.8%，比2017年下降2.8个百分点，利润率从6.4%提高到6.8%。从税收数据看，2016—2021年，17个重点传统制造业税收年均增长5.3%，2021年占比（59.8%）较2016年（60.4%）下降了0.6个百分点，但企业所得税占该行业税收比重从2016年的17.5%提高到了23.3%，其中，化工制造业、化学纤维制造业、有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造纸和纸制品业、磊阀轴承等行业的2021年企业所得税较2016年翻了一番以上。

（四）制造业企业总体盈利能力增强，企业所得税占比提高

从占比看，一是占行业税收比重有提高，全省制造业企业所得税占全部税收比重从2016年的16.0%提高到2019年的19.0%，受疫情等因素影响2020年占比下降至17.4%，2021年恢复至20.6%。二是企业所得税与增值税的比值有提高，2021年（20.6%）较2016年（16.0%）提高了4.6个百分点，除减税降费因素影响外，还说明了每单位增加值创造的利润有所提高，反映出制造业企业盈利能力增强（如图4）。

从增长看，2016—2021年，制造业企业所得税年均增长11.0%，高出制造业全部税收增长（5.5%）5.5个百分点。分行业看，制造业企业所得税增长主要靠部分重点传统制造业以及高技术制造行业带动，如近六年以来，化工制造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和通用设备制造业合计年均增长18.6%，增收贡献为55.5%，拉高制造业企业所得税增长6.2个百分点。

（五）劳动人口红利释放，高技术产业制造业对人才的吸引力凸显

人口是一切经济社会活动的基础，人才更是第一资源。随着城镇化发展步伐加快，人力资源向三产流动趋势明显，但是制造业仍然是浙江省吸引劳动力流入、释放人口红利、推动经济增长的主要行业，尤其是高技术产业制造业吸引大量技术人才助力行业发展。2016—2021年，高技术产业制造业个人所得税年均增长15.4%，远高出制造业个税增速（9.0%）。逐年看，除2019年受个税改革影响导致减收外，其他年份个税基本保持两位数增长，特别是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后，高技术行业发展再提速，人才需求旺盛，2021年增长高达47.8%、高于制造业个税增速（18.7%）29.1个百分点（如表1）。从具体行业看，专用设备、计算机电子、医药制造业的个人所得税，对高技术产业制造业个税的增收贡献高达86.6%。

二、制造业高质量发展中亟需关注的问题

（一）对标先进省份，我省制造业税源结构仍有待优化

总体看，浙江省制造业规模、盈利能力低于江苏。从增幅看，2019—2021年浙江省制造业税收年均增长6.7%，高于江苏（6.2%）0.5个百分点，但从具体细分行业看，化学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业、电气机械和器材制造业、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仪表仪器制造业税收增幅低于江苏7.8、7.3、21.7、6.1个百分点。从规模看，以2021年为例，浙江省制造业税收规模（4371亿元）仅为江苏的59.8%，制造业税收占比（31.8%）低于江苏10.7个百分点。其中，规模差距在百亿元以上的主要有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446亿元）、专用设备制造业（249亿元）、化学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业（233亿元）、通用设备制造业（184亿元）等9个行业。从盈利能力看，浙江省制造业中的企业所得税占比为20.6%，低于江苏（23.9%）2.3个百分点，其中，先进制造业企业所得税占制造业企业所得税的比重为29.2%，低于江苏（47.6%）18.4个百分点，也反映了江苏制造业企业的高技术水平带动了高附加值，产生的利润也相应较多。

（二）供给端冲击等因素导致企业生产成本提高，总体效益有所下滑

据统计数据显示，2021年、2022年1—7月，浙江省规上工业企业营业收入利润率分别为6.9%、5.7%，同比下降0.2%、1.5%，每百元营业收入中的营业成本为83.6元、85.2元，同比增长0.8%、2.1%。受新冠肺炎疫情等因素影响，电、油、煤炭、原材料等大幅涨价以及供应链受阻，国际物流运力明显下降导致出口货品积压、运输成本上涨，限电和能耗双控政策也给企业带来了冲击，企业生产成本大幅提高，获利能力有所下降。

从全省行业税收情况看：一是制造业盈利能力低于平均水平。2022年1—8月，制造业企业所得税与增值税的比值为22.9%，远低于全部行业平均水平8.5个百分点，说明制造业每单位增加值创造的利润低于平均水平。二是制造业企业所得税降幅有所扩大。2022年1—7月，规上工业利润下降11.9%，较上半年（-9.5%）扩大2.4个百分点。2022年1—8月，制造业企业所得税下降0.5%，较上半年(0.7%)回落1.2个百分点。三是中下游企业利润承压依然较大，但上中下游分化有所收窄。2022年7月浙江省工业生产者购进价格指数（110.8）高于出厂价格指数（106.4）4.4个百分点，虽然“剪刀差”较上半年有所收窄，但连续20个月高进低出，已严重侵蚀企业利润。从行业企业所得税增幅看：2022年1—8月上游资源（52.3%）、中游原材料（11.4%）高于下游工业品和消费品（-7.8%、-8.6%）（如图5），其中：上游电力、热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增长57.9%；中下游纺织业（-24.7%）、服装服饰（-61.2%）、橡胶和塑料制品（-35.5%）、汽车制造（-24.8%）、仪器仪表制造业（-33.2%）、通用设备制造业（-23.6%）等行业影响依旧较大。从与上半年比较来看：上游资源、中游原材料增幅回落22.0、8.5个百分点，下游工业品、消费品降幅收窄2.2、3.2个百分点，与工业生产者价格指数、CPI涨幅回落基本匹配，其中，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电气机械及器材制造业、食品制造业、汽车制造业降幅较上半年扩大12.9、3.2、2.4、1.8个百分点，恢复相对缓慢。

（三）地区间制造业发展不均衡，工业大县贡献明显减弱

从地区贡献看，各地制造业发展不均衡，税收规模呈“三阶梯队”分布。从2019—2021年数据看，宁波、杭州制造业税收规模领跑全省，占比在25%上下浮动，两地占比合计约为全省五成，但占比从2019年的49.7%降至2021年的49.0%；其次为嘉兴、温州、绍兴、台州、舟山，上述五个地区税收规模处于全省中间“梯队”，占比基本在5%-10%之间，合计贡献了约四成的税收，2021年占比（39.2%）较2019年（38.0%）提高了1.2个百分点；湖州、金华、衢州、丽水占比均小于5%，合计占一成以上。

值得关注的是，2019—2021年，35个工业大县制造业税收年均仅增长0.3%，低于全省平均水平（6.7%）6.4个百分点，合计占全省比重也从2019年的42.3%降至2021年的37.6%，对全省的税收贡献明显减弱。其中，有16个县（市、区）2021年制造业税收规模低于2019年，年均降幅较大的是越城区（-11.6%）、椒江区（-8.5%）、吴兴区（-5.1%）、兰溪市（-4.9%）。

（四）部分传统产业升级面临困难，税收增长相对缓慢

“十三五”以来，以纺织鞋服行业（包括纺织业、纺织服装服饰业、皮革毛皮羽毛及其制品和制鞋业三个细分行业）为代表的传统轻工业转型升级面临困难，税收增长相对缓慢。2016—2021年，浙江省纺织鞋服行业税收年均下降0.4%，明显落后于制造业税收平均增速（5.5%），占制造业税收的比重从12.3%降至9.2%，占比呈逐年下降趋势。特别是纺织服装服饰业、皮革毛皮羽毛及其制品制鞋业复苏相对滞后，税收分别年均下降1.4%、5.5%，2021年税收规模分别低于2016年9.55亿元、18.51亿元。2022年1—8月，纺织鞋服税收下降16.1%，占比降至7.9%（图6）。传统轻工业税收增长缓慢的主要原因：一是纺织鞋服行业中的大部分中小企业主营贴牌生产、代工生产，产品缺少核心竞争力和自主知识产权，产品附加值低；二是企业盈利能力增长有限。近年来，虽然产能在扩张，但人力等成本大幅上涨，利润增长缓慢，企业所得税年均增长2.5%，低于制造业企业所得税（11.0%）8.5个百分点。

（五）疫情加剧制造业头部效应，中小微企业生存压力增大

从2019—2021年数据看，浙江省税收贡献1亿元以上、1000万—1亿元、100万—1000万元的重点企业分别年均增长20.0%、10.8%、4.9%，合计平均贡献了85.9%的税收总量。其中，1亿元以上占比从2019年的43.9%提高到2021年的49.0%；税收贡献0—100万元的中小微企业年均下降0.9%，低于浙江省平均水平（6.7%）5.8个百分点，占比从2019年的15.5%降至2021年的12.6%，下降了2.9个百分点（图7）。2022年1—8月，1亿元以上企业占比提高至64.6%，而0—100万元的中小微企业占比降至7.9%。头部效应加剧，中小微企业占比下降，除减税降费政策影响外，主要是中小微企业抗风险能力弱。一方面，中小微企业依托大型企业构建产业链，其产品研发能力相对不足，主要根据下游企业的需求进行研发，产品有高度针对性，转型难度大；另一方面，中小微企业无法通过规模发展降低成本，在疫情冲击下弱势进一步凸显。

三、促进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建议与对策

（一）完善细化政策支持，稳企业强主体

目前制造业主场主体面临困难，要继续加强宏观政策调控。一是继续贯彻落实各项减税费优服务措施，降低制造业企业经营成本和负担水平，持续优化营商环境，为企业健康发展提供良好空间。二是继续加强财政金融政策支持，尤其要加强对民营企业的支持，拓宽融资渠道，解决企业融资难题，特别是资金需求高、成长性好的科创型企业融资问题。三是问计于企业，鼓励企业提供政策蓝本，按行业类型分类施策，推动政策真正“精准滴灌”，如详细摸清重点行业生产经营的特点，制订科学、规范、有效的行业税收管理标准；深入基层加强调研分析，全面掌握产业发展现状和趋势，做好税源的分类促进工作，着力提升重点产业的税源品质和增收稳定性。

（二）引育关键性、带动性的重大项目，夯实税源基础

项目是推动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牛鼻子”，要坚持招商引资“一把手”工程、“生命线”工程，引育具有关键性、带动性的重大项目，同时做好现有企业增资扩产、技术改造，推进制造业发展扩总量、优结构、创优势、增后劲。特别是一些传统块状经济明显的区域，建议结合产业现状，招大引强一批牵一发动全身的标志性引领性行业头部企业，并以头部企业为引擎孵化现代化产业集群。扶持提升一批本地企业的配套供应能力，在头部企业采购本地化奖励政策的基础上，对配套企业、头部企业首次配套、供给占比提升等方面予以奖励，做好强链补链畅链护链的文章，助力产业集群做强做优。

（三）优化产业布局，注重行业协调发展

加强行业的规划协调，既要注重工业品制造业的发展，又要推动消费品制造业的发展，对促进制造业转型发展和增强经济抵抗风险能力、提高稳定性将有积极作用。一是继续推动电气机械及器材、通用设备、专用设备、电子信息等产业向高端化发展，通过研发核心技术、提升产品优势，强化高新技术产业对地区经济发展和税收增长的支撑作用。二是加强纺织服装制鞋、家具制造等传统优势行业的产品创新研发能力，围绕自主创新和绿色发展推进产业转型升级。同时，融合生产性服务业发展， 将企业内部相关部门的功能外包，降低企业经营成本，提高利润空间，同时结合市场需求的变化，探索新型商业模式。

（四）“双碳”目标下赋力制造业的逐绿前行

对应中国双碳节点，在“双碳”目标的驱动下，投入绿色发展已成为发展共识，制造业作为碳减排的重中之重，一是推动培育绿色产业链。围绕产业提升系统推进产业链整体绿色发展，推进支柱产业领域绿色水平提升，增加产业链的含绿量，如完善绿色设计基础工具和数据库，推进绿色设计；完善绿色制造第三方服务体系，创新绿色服务；促进全链条低碳脱碳，打造绿色供应链等。二是打造绿色政策体系。加快推进制造业“双碳”发展的顶层设计，健全制造业绿色发展地方标准体系，加强绿色制造服务供给，研究制造业中长期减碳实施路径，利用政策资金服务企业绿色低碳发展。三是加快推进绿色低碳技术研发应用。加快自主可控的绿色低碳技术研发，如原料、燃料替代、工艺技术改进、碳捕集和再利用等核心需求；推进低碳技术成果转移、转化，促进产学研用结合，用最少的碳排放实现最高的生产力。

来源：《预算管理与会计》2023年第5期

作者：李建斌浙江省财政厅

责编：聂方超 邮箱：yskjyjh@163.com 精 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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